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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去赛道的中年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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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前几天心里有点压抑,于是我去爬了一次香山。几乎每年我都会爬几次香山,每次都有人同行。但这一次我是一个人去的。从我家坐地铁到香山需要两个多小时,所以一大早我就出门了。工作日的早高峰时段地铁非常拥挤,不过好在我要乘坐的长度远超一般人上班的路程,所以大部分时候我都是坐着的。在地铁上,我总有这样一种感觉:无论地铁上有多拥挤,只要人一落座,之前的紧张氛围似乎就和我无关了。在这样一种放松下来的氛围中,我不免开始畅想走在只有零星几个人的香山上,信步欣赏红叶的场景。 可是当我到达西郊线的起点时(西郊线是去香山的最后一段地上地铁),我的轻松的心情立马又沉下来了:地铁站居然挤满了人,想必大部分都是来看红叶的。我没想到在工作日都有这么多人来看红叶,只能默默地随着人流进站上车,又默默地找了一个角落站定。双肩包里的相机压得我不太舒服,于是我干脆把包放到了地上。松了一口气后,我举起手机录了一小段窗外的视频。这时不远处有人发出了一声抱怨,抱怨声似乎比景色更吸引我,于是我又收起了手机,只是尴尬又不失礼貌地把视线绕开站在我面前的人的侧脸,静静地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景色。上车没多久,车厢内就彻底安静下来了,人们像石雕一样或站着或坐着。阳光透过车窗照在石雕上,电线杆和树木的影子不断地从石雕身上掠过;车上的喇叭不断地播报着到站信息,但石雕们几乎不为所动。 经过漫长的等待,香山终于到了,我继续默默地随着人流下车、出站。出站后人流终于散开,可又在香山公园入口前的广场上重新汇聚在一起。从广场的入口远远望去,远处的香山笼罩在淡淡的雾气中,而山前则是一片有人群汇聚而成的湖泊。不过好在湖的规模虽大,但人的密度不如地铁。我穿过广场上人群,来到检票口前。这里已经挤满了队伍,而每条队伍又塞满了人。就在我快到门口的时候,前面有人发生了争执,不过幸好我旁边适时地新开了一条队伍,我赶紧加入新的队伍快速进入了香山公园。 可能是之前压抑得太久了,我一进香山就一个劲地往上爬,并很快就累了。在路过一个休息处的时候,我找了张桌子坐下。休息处是一个被树林环绕着的院子,摆着十来个大桌子。这些桌子几乎都坐满了人,和坐车和排队时的安静不同,这里的人们都打开了话匣子,欢声笑语连成一片。只有我这一桌没有声音。我没有沉浸在欢声笑语中,而是在内心升起了一丝厌倦。我仔细观察这一丝厌倦,发现在这一丝厌倦的眼里,香山似乎正被一条巨兽所缠绕。这条巨兽只...

暴雨夜骑行

 7月初的一天,大约是晚上8点多,天已经全黑了。我骑车穿越通州城郊和中心区域的交界处,周围几乎没有车辆。崭新的路面在明亮的白色路灯照耀下显得异常干燥和平整。路面上零星散落着一些雨点痕迹,清晰可见,仿佛还能闻到它们被吸收时的泥土气息。我刚刚骑过一座约十余米长的桥,那时还没有下雨,只有几道闪电从远处的夜空中划过。我停下来,拍摄了一些地面上的雨滴痕迹。一方面,它们那清晰而奇异的展现方式吸引了我;另一方面,两个小时前,我出门的时候刚看过天气预报,它说今天不会下雨。 出门前,我通常不看天气预报。但那段时间总是下雨,而我老婆很信任天气预报。于是,在担心和抗拒的双重情绪下,我出门前还是打开了天气预报。结果显示整天都是阴天,我抛弃了担心,只带着抗拒心理愉快地出门了。那天是个很适合骑车的阴天,又只有我一个人,于是我便开启了随心休闲骑模式(我老婆出差了,平常周末我都会和她一起骑行)。 我骑了一段路,便来到一片平房区。和路边等待过马路的狗狗们打完招呼,我就骑进一片小森林,在森林小道上感受着森林的气息。还没等我享受够,六环就截断了森林,拦住了去路。我没有选择原路返回,而是从一条碎石小路穿过森林,来到一个森林公园。从公园出来时已近黄昏,我独自骑行在一条人烟稀少的道路上。淡淡的薄暮仿佛女侠脸上的轻纱,帮我把个人信息隐去,只留下追风的快乐和自由。也许是这种感触激发了我,让我在一个路口选择了一条远离家的大直路:我计划先沿着这条路骑行,然后从一条小路绕回家。 然而,当我骑到这条小路时,才发现它没有路灯。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,而我又没有带车灯。这是一个阴天的夜晚,黑暗中的林间小路看不清五指。我打开手机灯,勉强照着前方的路面,继续往前骑行。远处有几个光点在晃动,靠近后才发现是几个人在检查路边的电线。这条小路很长,我骑了一段,感觉仿佛置身荒野,周围的世界只剩下几个光点。我担心再骑下去会出事,就掉头往回骑。远处路口在树木的环绕下犹如一个洞口,投来一片光亮。此时的我就像是某个探险故事的主角,在洞穴中迷路良久,终于找到了洞口。到达洞口后,我松了口气,决定立即原路返回。 回去的路依然是那条大直路。在这样一个阴天的7月晚上,温暖的空气吹拂着我的脸,不冷也不热,非常舒适。这条路我之前没骑过,但从时不时能遇到几个骑友的迹象看,这条路应该还挺受欢迎的。骑了半个多小时,天气有了一些变化,天边开始出现闪电,还刮起了风...

公园小路

  这是公园里一条由长方形地砖铺成的小路。夏末午后的阳光虽然还有些强烈,但也只在小路上留下了斑驳稀疏的光影。小路是蛇形的,首尾处的光影们挤作一团,消失在树林里。一些银杏树吸收了一整夏的能量,现在正努力用这些能量给它们的叶子镀上一圈金边。公园外的汽车和地铁来来往往,但这里听得最清楚的却是各种鸟儿的叫声。而在仲夏永不知疲倦的蝉们,仿佛还留在仲夏--他们的声音就像是从遥远的仲夏传回来似的。远处有人走过来,仿佛无声电影里的人物走出了荧幕。刚开始没有一点声音,渐渐地能听到鞋子落地的声音,再后来就能听到脚底和地面的每一次摩擦声。等从这些细节中回过神来,他们又走回荧幕里去了。 这时,远处的小草开始交头接耳,仿佛在窃窃私语,原来是微风来了。微风刚从小草们的窃窃私语中获得了不得了的秘密,就又调皮地从汗毛间佛过,汗毛们微颤着,还没听清楚它要说些什么,它就一溜烟似的跑到白杨树那里去了,只在皮肤上留下一丝凉意。白杨树们还在午睡呢,他们轻轻地煽动着树叶,应付似的发出“哗哗”声。微风顽皮地加大了力度,白杨树有些不满,时不时露出白色的树叶背面,仿佛周末睡懒觉的人,时不时翻个身,哼哼着要再睡一会儿。 看到白杨树开始翻白肚皮,微风更起劲了。于是,小草们又开始交头接耳,白杨树们无奈地哗哗翻着白肚皮,汗毛们终于听清楚了草儿们的秘密,皮肤上的清凉连绵不绝... ... 连小路上都热闹起来了,光影们也开始响应微风,它们像是小精灵一样,在格子间来回跃动。路上的枯叶怕被他们撞上,想要腾挪着躲开。可是他们已经连续忙碌半年了,又刚从树上掉下来,摔坏了腿,现在只能缓慢地“滋喇滋喇”地拖动着身体,时不时还要歇一会儿。于是小路上响起了大合唱,花草树木们是背景音乐,鸟儿们则是高音部,而蝉们则时不时加入进来唱两句。 过了一会儿,微风玩累了,渐渐地在白杨树的怀抱中熟睡了。一切又都安静下来了。要不是鸟儿们时不时还讨论一两声,谁也不知道小路上刚刚发生过什么。